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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世,如
行在地獄之上
  凝視繁花

04│告知夏日的蟬時雨

10/1/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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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達三分之一年的雨季結束之後,擁有永夏的濱海小鎮古漁町才總算迎來了新一年的夏日。

​看著占了總人口八成的古漁町漁民們在湛藍海面上打魚的景色,身為蒐集者的風自己也閒不下來。剛結束雨季的小鎮空氣太潮濕,除了必須把自家和式平房的紙門全部卸下來通風、還得把地下室各種珍藏的蒐集品搬出來曬太陽才行。
風是一名蒐集者、亦是一名商人,他的異能與將他扶養長大的祖父相同,只不過跟年輕時行腳列國的祖父不同他並不旅行,反而留在那名為古漁町的濱海小村等待他想蒐集的事物上門。
「容易受潮的字畫搬出去了,再來是…阿匣的蝴蝶好了。」
以銀針釘在木盒子裡的、各種顏色各種外形的蝴蝶,是蒐集者中進出他家頻率最高的褐髮青年留下來的紀念品。
風不習慣做花力氣的粗活,但總是習慣在每年這樣把儲藏物清出來的時候回憶一些過去的什麼。
他記得剛成為蒐集者的時候,有名年紀比他大上很多卻維持著少女容顏的前輩問過他,無論是商人或蒐集者的身分都比待在這小小的古漁町來得有發展性,為什麼還留在這裡?
古漁町是他出生成長的地方,這是原因;這裡的人們過於純樸,需要一名能擅於與狡猾的城市中盤商交際的商人,這也是原因;還有他認為協會的淨化師待在同一個地方比較好讓人找,這是原因之三。

你小子有著春風般溫柔的靈魂吶,小風。
然而聽他這樣中規中矩解釋的少女竟瞇著暗橙色眼睛笑了,或許她看穿了他心中未能說出口的第四個原因,畢竟祖父過世後他最親近的長輩就屬那名少女。

喀答。
「嗯?」
喀答。
風回過頭,身後地下室那裡傳來了什麼聲音,不是幻聽,而且他也沒有在底下養動物。
「老鼠…?」
突然,背後襲來一陣猛烈的推力,風腳下一空,眼睜睜看著自己正往樓梯底下摔去,腦袋裡閃過的念頭不是犯人是誰,而是之後他絕對要把每個蒐集者在門口繳械完畢再讓對方進門。
下一秒,全身傳來劇痛的同時風也失去了意識。

×

汩汩,汩汩。
睜開眼睛看見的是再熟悉不過的自家天花板,濕熱的海潮氣味中混入一股香菸味兒,他轉頭尋找菸味的來源,便在紙門全卸下的緣廊邊看見正曲著膝蓋靠著柱子抽菸的年輕女性。
從這面走廊看出去就是古漁町的海,海上粼粼的反光和夏日陽光使女性的身影有些逆光,即使如此風仍是靠著那菸味和將髮尾剪齊得像人偶假髮的背影辨認出了對方的身分。
「--宮古?」
一聽見風的聲音,女性回過頭來,讓耳上一對紅流蘇的耳飾劃出圓潤的弧,她咬著香菸的臉蛋甚是別緻,一身黑色男性和服裡穿著女性領口剪裁的唐裝,要不是嗓子和些許起伏的胸脯,風至今可能都搞不懂這位可說是同僚的人物究竟是男是女,無論是性別、姓名和國籍的界線在此人--宮古的身上全部曖昧得模糊。
「哦、醒了嗎風老爺。」連說話語氣也是男女莫辨的,宮古拿下香菸往腳邊的菸灰缸--她一邊補充了一句『我跟您借了菸灰缸一用』--裡按熄,再越過緣廊踏進屋內,從他枕邊還漂浮著碎冰塊的臉盆裡擰出一條濕毛巾遞給他。
濕毛巾的低溫沁著額頭入心脾,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刺痛,風這才回憶起自己是摔下了地下室的樓梯。
「啊--我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狀況來看是這樣的結局沒錯。要不是我今天正好要來老爺家,您躺在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被人發現呢?」明明聽上去是滿駭人的內容,但斜剪著的桃紫色瀏海下宮古卻彎起一雙砂金似的明亮眼眸笑得毫無陰霾。
「唉呀,搞不好就躺在那裡變木乃伊。…嘶,好痛。」風略顯欠揍地笑著回應並坐起身,按著創口的毛巾漸漸染上體溫。
臉盆裡的冰塊應該是鎮長家外頭每年這時節都會光顧古漁町的刨冰商人的商品,在終年夏天的這個濱海小鎮,刨冰商人每次光臨都備受鎮民寵愛。風因為手頭忙著還沒去買,他也不覺得只是要來探訪他的宮古會順手買冰塊,所以若不是宮古向其他鎮民求援時獲得的、便是她來訪時正好有誰要分送他冰塊吧。與其說他作為淨化師和唯一的商人在照顧這些鎮民,還不如說是這些鎮民一起在照顧他。
「『淨化師的木乃伊』,嗯,聽起來好像哪個國家的統治者會喜歡這樣的寶物,我幫老爺介紹一下?」宮古語調輕巧地詢問,但這次眼睛完全沒有笑。
好可怕好可怕。風馬上就退縮了,並「我不會再亂開玩笑了宮古姊姊請原諒我。」地舉手投降。
「額頭傷口很淺,老爺還能這麼精神開玩笑應該也是沒有哪裡扭傷或骨折了。我剛剛用我的常備藥擦了一下,老爺如果家裡有其他慣用藥還請自便。」宮古說,接回已經變溫的毛巾重新泡進冰水裡。
「我知道了。對了,宮古,妳來的時候有看見什麼可疑人士從我家進出嗎?」
這棟房子背山面海,山那側便是古漁町的國境,宮古是外地人,要來拜訪風肯定會和想逃去國外的犯人擦肩而過--不過這當然是建立在犯人並非鎮民的前提,但話又說回來風也不覺得鎮民中有誰會想對他做這種惡質之事。
「這倒是沒有。」宮古從緣廊拾回菸灰缸,再重新點燃一支香菸。
「是嗎。」風用手揉了揉眉心嘆息,指向被宮古放置於房間一角的一只檀木背箱:「--可以借用妳的『電話』嗎?」
叮鈴。
海風吹響了透明風鈴。

×

草葉晃動的聲響,細細碎碎,跟著山風從山的那一側吹到面海這一側,向這棟面海的屋子而來。
作為淨化師,風終年都有訪客。春雷響徹山谷的午後、或是熱得毫無一絲雲朵的悶熱夏至,季節轉換時忽冷忽熱的秋季又可能是其他國家雪積得正厚而他們這兒雨下得正滂沱的冬夜,大抵都是像要發生什麼卻什麼都沒發生的日子,最令這些遊歷各國的旅人提不起幹勁的時候,宮古也好、即將到來的『那個人』也罷,他們為了找個可以暫時歇腳喝茶的地方,翻過山頭來到古漁町。
而風沒有跟那名少女說的第四個原因,就是--


「笑得這麼噁心,你這看起來不是沒病沒痛嘛阿風?」
柔軟的褐色短髮下一雙水晶紫色的眸裡滿載怨言,不過並不會悉數說出口是這名友人的優點,已經換上了夏季衣衫的蒐集者匣繞過爬滿艷紅飄香藤的圍籬,推開後門進了庭院,再在緣廊下的石階邊踢去皮鞋、踏上木頭地板,嗄吱,赤腳踩出木頭悶實的聲音。
「哪裡沒病沒痛,你看我頭上撞出這麼大一個。」早站在紙門邊等的風指著自己額側的貼布。
「竟然會在住了二十幾年的房子裡跌下樓梯,這一定是黑心商人的天譴。」匣放下背上看起來沉重的柚木背箱,打開箱門取出一只掌心大的琺瑯香爐:「會用那台『任意電話』打電話給我,宮古小姐今天也留宿嗎?」
「看她大小姐心情吧,我還不知道她這次到底是要來做什麼。現在跑去街上吃餡蜜了。」風聳聳肩,從口袋裡拿出準備好的火柴盒,劃亮一根替匣遞來的漩渦形線香點燃:「還有這才不是天譴,這是意外。」
「哎,喝醉的人都會說自己沒醉。」
「你這傢伙,我打電話請你來可不是讓你來酸我的,阿匣。」
「好歹也讓我休息一下吧?」
他這次回敬他一條冰塊水浸濕的冰涼毛巾。

×

唧唧、唧唧。
後山蟬鳴從林中匯聚成聲音的水流,與每一條向海的溪河一樣直直朝著古漁町而來。
永夏的城裡只能種植適應永夏的植物,於是乎這個家的院子裡不會有越冷越開花的樹,一棵老烏桕挺拔地長在通往裏屋倉庫的路徑上,沿牆邊也都是樹齡動輒超過十年的茉莉,正值花期,今天又把紙門全卸下了,通風良好,晚上肯定會滿室茉莉清香--風遙望著遠方有白色雲朵正在聚集的海平面懶散地想。
叮鈴。
從祖父那代就一直懸掛在那兒的風鈴又悄悄地響了。
「--我在地下室找到這個。是你的信箱嗎?」
嗄吱嗄吱地踩著老木頭地板上來,匣拿著一顆淺紅色的蛋遞給風,他一靠過來渾身都是線香的味道,讓風忍不住揶揄他說別把我家地下室給燒了。
「是底下空氣太不流通了。」匣乾脆地抱怨一番。
不過畢竟房子是祖父在世時蓋的老結構,事到如今想給地下室裝個抽風風扇也是難事,匣的抱怨就讓它左耳進右耳出。
淺紅色的蛋捧在手裡極輕,頂尖鑿開了一個口,裡面空無一物。
然而這並不是普通的蛋殼,這是協會的蒐集者及旅行者們之間用來傳遞訊息的『信箱』。
「我的信箱才不會跟蒐集品放在一起。」風為自己辯白,又說:「我果然應該做本訪客簽退冊給你們,看你們都帶了什麼東西來、走的時候有沒有全部帶走。」
「你要每次登記我那一櫃子東西我是無所謂。」匣聳聳肩,聽起來像挖苦實際上只是陳述事實。
舉高空蕩蕩的蛋殼對著屋外陽光,光線氤氳在那腔室內,匣看不出來那與普通蛋殼有什麼不同,不過在風眼裡卻瞧出了端倪。
「看起來裡面的『鳥靈』被蒐集品汙染了。」
「上面沒有封條我以為逃走了?」
「不一定。信箱之間的『隧道』是鳥靈凡走過必留下痕跡的,只要信箱沒有被壓碎,隧道就不會消失,或許就是待在裡面才會被汙染。」
風隨手從紙簍裡撕來一條廣告紙的紙片封住蛋殼上的孔,匣在一旁瞠目結舌地問這樣會不會太隨便,風則毫不在乎地回答不管是咒紙或報紙對淨化師來說都是一樣的東西,接著再用掌心握住蛋殼,乾淨的白光旋即自指縫一閃一閃地透出來。
淨化師。
儘管與匣同為可使用異能、並在協會登記有案的蒐集者,使用這個專有名詞來稱呼風似乎更為恰當一點。他已逝的祖父也擁有相同的能力,這個能力說得誇張些是消除異能對世界造成的負面影響,但在本人的體感上只是個『能將所有異能物質化』的異能--附帶不易感冒的優點--罷了。
所以即使掛著協會當代淨化師的頭銜,風仍是將這個能力用做滿足自己蒐集癖的工具,除了蒐集以外也做蒐集品轉手貿易的買賣,『稀奇古怪』一向是他們蒐集者的拿手絕活,因此這個男人從來不缺對收藏物事有特殊嗜好的客人,間接也替蒐集者們提供不少旅費。

「呀咧?」
背後響起了聲音,很清朗、猶如拂過綠樹的山風的女聲。
兩人回頭,在卸下的紙門斜靠牆邊、各種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蒐集品堆置茶桌和榻榻米地板的客廳裡,突然無中生有的佇立著一名女性,她身穿像撿起了世界上所有綠色所織成的繁麗和服,及腰的苔綠長髮有生命般飄動,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頭上戴著的、繪有血紅花紋的白色鳥頭骨面具。
「那是,鳥靈…?」匣揚起了眉頭:「阿風你讓鳥靈實體化了?」
「說什麼傻話那是不同層次的東西我才沒、」
「--這裡是淨化師的家?呀咧,葭芽不記得有要來這個地方!」
說著拉開鳥頭骨面具,那之下竟是一張稚嫩的少女臉龐,像野獸一樣的翡翠色眼瞳環伺四周,然後在看見匣的瞬間驀然瞪大:「呀呀呀!!!還有為什麼會有蝴蝶在這裡!淨化師的房子裡為什麼會有蝴蝶!把他趕走,趕走!這麼可怕的東西快點把他趕走!!」
突然開始歇斯底里地尖叫的少女鳥靈向後跳開,正以為她會踩壞地上的油畫,卻見她的腳尖像與畫布之間有層膜般彈開,隨即她便躲到紙門後面,對著匣齜牙咧嘴。
「除了有實體以外還會說話?欸,那個蝴蝶是指我嗎?」還沒從第一次看見鳥靈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匣對莫名針對自己的敵意也不能理解,只能捂著耳朵嘗試抵擋噪音。
「真是不管聽過幾次都不能習慣鳥竟然會怕蝴蝶。」同樣捂著耳朵的風對眼前的狀況只能仰天長歎:「我知道她是哪個『郵局』的鳥靈了,等會兒打電話讓協會的人來幫忙處理一下--總之得先叫那隻小鳥閉嘴。」

×

「十分抱歉,我們家葭芽給你添麻煩了。」
臨近傍晚,偏西的斜陽將天空染成淺橘色,穿著深紅裡子的黑色連帽羽織背心和長袖薄衫的黑髮年輕人一站定緣廊邊便立刻鞠躬道歉,背上塗生漆的黑木箱邊也懸掛著一只畫有血紅花紋的白鳥骨面具。
「啊、沒事沒事,除了吵了一點和把我推下樓梯以外倒是挺乖的。」風站在廊上搖著扇子,故意把話說得酸溜溜:「不過我沒料到竟然是阿修你親自來,剛好來分部?」
「是的,聽說這邊雨季結束了就來幫分部的信箱檢修。」被稱作修的年輕人點點頭,以繩結紮起的細馬尾垂在肩上,長相乍看似乎比風還年幼許多,轉眼甚是機靈地一把逮住剛跳下緣廊的少女鳥靈的領子,「好了,葭芽,跟人家道歉。」,並壓著她的頭要她好好跟風道歉。
「才不要!葭芽才不要為了不記得的事情道歉。」少女鳥靈哼了一聲別過頭。
「蝶者就算了,妳可是把淨化師推下樓梯耶!」
「葭芽說了葭芽不記得有這回事!」
「等一下阿修什麼叫做我就算了。」已經整理乾淨的屋裡,盤腿坐在矮桌邊的匣揚聲抗議,幸好語調聽起來還算和氣:「而且為什麼你的鳥靈有實體?協會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我才想問協會為什麼會發給你執照呢,掠食者。」雙手抱胸的修從鼻子裡哼哼道,與旁邊的葭芽倒是有幾分相似。
「--你們倆不同層次的異能再這樣吵下去誰都沒有『這一層』的晚飯喔。」
此言一出,微熱的空氣瞬間只剩鎮日迴響的潮音。
汩汩,汩汩。

「哦,老爺在說晚餐的話題嗎?那我回來得真是時候。」
香菸,笑聲,一切事象邊界模糊的女人,宮古以繩子提著一塊正滴出水的圓形大冰塊站在客廳門口。風一看那鐵定沿路滴過來的冰水暗叫不好,急急忙忙拿著臉盆要去接,連聲哀呼著你們對老房子拜託溫柔點,一臉苦笑的匣則是跟在他後面拎了條抹布幫忙擦走廊,順便把菸灰缸遞給她。
「宮古妳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問題憋了一整天加上這塊冰塊,風問得像嘆息。
「嗯?新年人口普查和更新執照囉!匣先生也在,正好,您倆的執照我一塊兒發吧。」
宮古手一鬆讓冰塊咚地落進臉盆,大步踏進客廳邊卸下背上裝設了『任意電話』的檀木背箱,注意到緣廊外的修和葭芽時還很輕快地打了招呼,反問風怎麼沒讓他們進屋來。

對了,雨季結束了。
新一年的夏日,意味著新年。
協會例行的新年人口普查,恰逢今年是更換執照的時期--他明明前幾天就有收到通知了。

啞口無言的風轉頭看向匣,「說起來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呢,更換執照。」,蝶者的青年也像現在才想起來有這回事一般,少根筋的模樣似乎符合了實際年齡一點點,一點點。
「大新年就遇到鳥靈被汙染這種事也夠倒楣了,來,拿新執照去去晦氣吧!」
隨意盤腿坐著的宮古朝兩人遞出用鮮黃、赤紅和湖水綠三色的特殊顏料畫出幾何圖案的漆黑木牌,新穎的牌面沒缺沒角閃閃發光。「妳當是在發壓歲錢嗎?」、「老爺您應該老實地說謝謝我宮古大明神。」,如此不嫌煩地和宮古耍嘴皮子估計也是這個房子裡才會上演的日常劇碼。

「--都這個時間了,要走也上來吃飯再走吧阿修。你們都留下來吃飯的吧?宮古今天晚上留宿嗎?」將新執照收進長褲口袋,總算要像個屋主待客的風端著有冰塊的臉盆站起來。
「承蒙好意。不過我不想跟蝶者同張餐桌。」皺皺眉頭的修婉拒晚餐的邀請。
「哦,是嗎?那…刨冰也不用?」風看了一眼懷裡的冰塊,再把視線投向葭芽。
「什麼?刨冰?呀咧,阿修!葭芽要吃刨冰!」鳥靈少女如實上鉤。
「妳、唉--好啦,就吃一碗刨冰。」
「老爺,上次的碧螺春還有嗎?」
「哪來這麼好每次都給妳喝好茶,桌上是今天新開的鐵觀音妳拿那個泡,杯子在櫥櫃裡去拿自己的出來。阿匣幫我磨刨冰,我給你們烤魚。」
「今天有什麼魚?」
「你喜歡的那種。」
「蝴蝶混帳你別來湊熱鬧啊。」嗄吱,緣廊發出一人份重量的聲音。
「你還懂敬老尊賢的話就閉上嘴幫宮古小姐泡茶吧,阿修。」
擦亮火柴點燃炭爐,茉莉清香、海風鹹味,再過一陣子就會混入鐵觀音復甦的培香,以及烤魚那令人食指大動的氣味了吧,屆時那對吵吵嚷嚷的鳥人年輕人和鳥靈少女肯定會留下來吃晚飯的,作為商人的直覺從不會出錯。
風鈴響了,客廳的電燈亮起。

風沒有跟那名少女說的第四個原因,就是他認為當這群人走累了總需要一個可以『回來』的地方,所以他想成為那樣的一個地方。

海邊的蟬鳴依舊,混著浪濤聲傳來。這是、告知夏日的一場蟬時雨。
唧唧,唧唧。

│蒐集者│
└風:協會現任且唯一擁有『淨化』異能的青年,通稱『淨化師』,扮演協會與一般蒐集者之間的橋樑。蒐集的東西是其他蒐集者的蒐集品。黑心商人,泡茶功夫了得。
└匣:『蝶者』的青年。雖然蝶者在協會並不少見,但其他蝶者會尊敬他三分,真正的年齡似乎不是外表上看到的那樣。個人故事參考第【09】章。


│協會職員│
└宮古:攜帶著不可思議道具『任意電話』的女子,只要想著對象的臉就能打電話給對方。少數會旅行的職員,主要負責各種現場調查的工作。
└修:信箱工匠.通稱『鳥人』的年輕男子。厭惡蝶,不會討厭蝶者但特別討厭匣,平常住在被群山圍繞的谷地裡的郵局。個人故事參考第【02】章。
└葭芽:不知道為何擁有實體且會說人語的『鳥靈』。屬於一種異能。只會往來於修所製作的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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