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Scar and shield

到現在還是會時不時想起來，關於棗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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鍔木家分家的三胞胎兄弟很小就展現了作為心劍使名門子嗣的資質與天賦，能具現化出心劍之後更是如此。

三胞胎彼此之間其實沒有太多的長末意識，大人們反正也經常搞不清楚他們誰是誰，雖然山椒和醋栗都明白最早出生的是棗、但一開始當帶頭的人反而是山椒。
最早具現化出心劍的也是山椒。

然後那個事件，就發生在他們剛上小學的時候。

「所以說、看實戰比較有趣啦！」
接近春天結束的傍晚，氣溫微熱，由於幾個鐘頭前聽聞附近發生了怨魔災害所以緊急徵召了附近區域的心劍使的關係，家裡除了女傭以外一個大人也沒有，正大光明翹掉劍道練習課程的三兄弟便坐在緣廊邊吃女傭切來的羊羹，山椒揮著手上的小叉子表示想去偷看怨魔與心劍使的戰鬥。

「會被罵吧？而且要是被波及到怎麼辦？爸要我們乖乖待在家裡耶。」
棗當然第一個就跳出來反對。
「可是你不想看看真正的怨魔嗎，阿棗？」
「只是偷偷看一兩眼不會被發現的啦，阿棗！」
接著就收到山椒和醋栗兩人一搭一唱的慫恿。

二對一，無可奈何的棗只好與手足們再三約定好不能離現場太接近、只能遠遠偷看之後，三個人便偷偷避開女傭的耳目從後門溜了出去。

只是當時的他們並不知道，那天的怨魔的等級來到了接近S級的強度、而討伐隊的準備也有些疏忽導致怨魔沒能一擊消滅反而衝上大街大肆破壞，等到他們發現事情開始往不妙的方向發展時已經來不及了。
怨魔比起攻擊一般人更傾向攻擊心劍使－－想起了父母長輩們殷切的叮嚀，山椒卻忽然對眼前迫近的危機害怕得動也動不了，明明長著蛇尾巴的三角鬼型的怨魔伸出大手朝他撲來，他卻怎麼樣也無法驅使顫抖著的雙腳逃跑。

好可怕。
山椒緊緊閉上了眼睛。

誰來－－

「－－山椒！！」

四周忽地颳起了強風，彷彿颱風夜從窗縫漏進房間的狂風一樣，山椒聽見怨魔如巨大野獸般的怒吼還有玻璃破裂的聲音，霹靂啪啦轟轟隆隆，巨響從頭上落下來像聲音的暴雨，緊接著他就被什麼人用力推開，摔在柏油路上的背很痛，腦中一片霧水地連忙睜開眼睛，只看見棗整個人跪在自己旁邊。

「阿棗…？」

滴答。
回答他的是點點滴在黑色柏油路與滿地碎玻璃上的、鮮紅色的液體。

「阿棗！山椒！你們沒事吧！」跟著後面響起了醋栗焦急的呼喊。
「沒、事…沒事，…不用擔心。山椒才是、沒有受傷…吧？」
按著眼睛和半張臉的棗抬起頭來，露出掩飾不住痛苦的微笑，好可怕，山椒張著嘴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前的棗滿臉都是血。
好可怕。

「…都是、我的錯－－」
胸口左邊騷動起來，山椒握緊了雙手，像要把指甲嵌進掌心那樣的用力，悔恨與不甘的。

鏘啷。
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聽見了錫杖的聲音，就像平常他搖響心劍時那樣、鐵環與鐵環碰撞的聲音。
「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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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那天後來趕到的討伐隊表示，那一天給予了負傷的怨魔最後一擊的，是一名心劍使孩子召喚出的、從天而降的暗紅色刀雨。
而一把一把刀柄上的鐵環撞擊出來的聲音一瞬間轟然震耳如滾滾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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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可怎麼辦，」
拆繃帶那天，母親露出了很擔心的表情：「雖然不是女孩子倒還好，但是留這麼大的疤的話…。」

棗撥了撥瀏海，鏡子裡他的臉上還有很多細小的傷疤，不過母親擔心的似乎是眼睛和額頭周圍那些比較深色的大疤痕，看起來是不太可能幾年內就會隨著皮膚代謝消失的印記，還有一輩子留下的可能性。

「會不會被同學欺負啊？」母親有些緊張地問。
他聽了笑著說『媽妳想太多了』，不過想一想還是覺得的確該用什麼東西遮一下，畢竟傷口的位置看上去頗為驚悚，「而且、要是有人因為這個疤痕欺負我的話，我想山椒和醋栗會先把對方揍一頓。」並很認真的補上這句話。

「哎，我是不反對小孩子打架，不過你們可別又鬧太兇呀？」
母親最後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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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三兄弟與別人打架的次數果然明顯增加了。
十次有九次都跟誰有關，他們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