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le 10: couples

【who's the cuddler 誰是抱住人/喜歡擁抱的那一方】
常常，拉斐爾會伸手過來抱他。
小的時候還沒怎麼覺得，長大後察覺起來他們擁抱的次數可能比親吻還多。
他並非不喜歡擁抱、也不會討厭肢體接觸，但他很少主動，總是拉斐爾早一步伸出了他的雙手。有時攬住肩膀，有時環住腰桿，偶爾的時候會像孩提時那樣勒著他脖子，他的幾個部下總是笑說全世界只有拉斐爾敢碰黑豹的喉嚨不會被咬，想來他們的關係體現大概就是這樣了。
就是這樣了。

【who makes the bed 誰是整理床（兩人準備睡覺前）的那一方】
正確來說，他們從不整理床鋪。
身為阿萊洽斯卡家的重要幹部之一，他和李奧納多一個月內能好好睡在床上的日子不超過一半，而那些難能珍貴的床上時間，要嘛分給直接倒頭就睡、要嘛就分給那些被單之間的翻雲覆雨，誰有空整理床鋪呢？只有早上起床時猜拳決定誰要把床單拿去洗罷了。
「拉斐，你們又洗床單？」
「難得回宅子來的時候有空房間睡，李奧就順手打掃了一下。」
「嗯～適可而止哦！」
大小姐笑得若有所指，拉斐爾也只能乾笑了。

【who wakes up first 誰先起床】
全世界大概只有拉斐爾知道李奧納多睡眠時間很長。
沒特別重要的事他不會早起，假日的時候則會很乾脆地一路睡到中午，電話和簡訊總是要快晚餐前才會回，如果要約這個人吃早餐得前一天預約。
拉斐爾覺得他的黑豹真是名符其實的貓科動物。

「可是為什麼每次你都比我早起？」拉斐爾皺起眉頭問，儘管掌握了彼此的作息和習慣，這件事對他來說仍是大哉問。
「你說呢。」
然而他的黑豹卻總是這樣笑得一臉神秘，有東方人輪廓的臉湊過來往他鼻樑落下一個親吻。

【who has the weird taste in music 誰的音樂品味很奇怪】
比方說一首節拍柔軟的JAZZ、和一首聽上去些許刺耳的HOUSE。
到底是怎麼有辦法變成這樣的－－李奧納多垂著眼眉盯著放在矮几上的筆電，兩個曲子的音軌在不同的分秒數被軟體混成了不知道到底在唱什麼的歌，旋律被拆解，他聽了很久還是聽不出來為什麼拉斐爾會喜歡這種奇怪的『聲音』。
「不覺得聽久了還滿和諧嗎？」
「根本閒著沒事幹。」
他對音樂品味奇怪得很的那個男人如是評論。

【who is more protective 誰更是個保護者】
你在過於年幼的時候就沾染上了血腥，殺戮被女帝揉進隨著青春期結束便癒合的生長板裡，成為骨幹血肉的一部分。可是即使如此你仍是溫柔的，乾淨不留苦楚的血口子全是那些柔軟的象徵，柔軟而殘忍的象徵。
於是他們說黑豹強大，強大來自於你的兩面性，良善與無情全在刀尖上的一瞬間。
－－但又如何呢。
你很清楚自己也不過是只守護領土的野獸罷了，為了守護價值觀、為了守護自認為的正義、為了守護你豢養不住的小小的鷹，『李奧納多』的領土，你圈圍起來的世界，你的所作所為從來都只是讓侵入者付出相對應的代價而已。

「我會循線毀了羅尼奧所有的痕跡。」
香菸落在地上輕輕彈跳起了小幅度的餘燼光屑，像流星，猶如黑豹離去前的眸裡流光。

【who sings in the shower 誰會在洗澡的時候唱歌】
李奧納多的六樓公寓空間其實沒有想像中那樣窄，也許是因為這個不會煮飯的男人不需要廚房，位置空了出來分一半給浴室，於是便有了放浴缸的空間。
而如今屋主就在浴缸裡，皺著眉看見他的蒼鷹一邊解著襯衫扣子一邊晃進浴室來。
「拉斐。」李奧納多半埋怨地喊了一聲。
「血黏在身上很噁心，你就饒了我吧李奧。」
拉斐爾苦笑著說，把脫下來的染紅襯衫泡進倒有漂白水的洗手台裡，接著扭開蓮蓬頭的開關，紅色的水流下來打轉著消失在排水孔。
然後蒼鷹的青年哼起了歌，在肥皂泡沫與嘩啦嘩啦的水花之間，血塊和塵灰洗去之後他那頭漂亮的金髮像透著水的鎏金。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對上彼此的視線，猛禽與猛獸的眸光隔著水霧依然凜冽。
手撐著浴缸邊緣，拉斐爾靠過去的時候李奧納多沒有躲開。

【who cries during movies 誰在看電影的時候會哭】
人總會在同一個地方栽跟頭。
李奧納多看著眼前拿衛生紙擤鼻涕的拉斐爾如是想著。
「總是最後這一段。」
「對啊，總是最後這一段。」
紅著眼眶笑的金髮青年將衛生紙團扔進垃圾桶，他們背後的電視裡奏起了聽到爛的片尾曲。

【who spends the most while out shopping 外出購物時誰花的最多】
嗶。
「拉斐，」
李奧納多皺起一點眉頭看著收銀員小姐手上的自由女神像打火機然後問著旁邊的人：「之前買過吧？」
「嗯，可是上次搬家的時候留在那裡了。」
習慣上搬家只帶隨身行李的拉斐爾聳聳肩答道，看著收銀員小姐拿起一罐護手霜刷過條碼，嗶的一聲，上面跳出來的數字讓他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李奧，你買東西不看單價的？」
「那是必需品。」
莫名其妙理直氣壯的黑豹瞬了一下他晶海藍的眼睛。
嗶。

【who kisses more roughly 誰的吻更魯莽】
他們有時候做愛像打架，可並不代表連親吻都是魯莽衝撞的。
黑豹的淺咬、蒼鷹的輕啄，親吻之於他們是信奉，比起情慾發洩更像是朝聖禮拜的一部分；但同時也是個勾引，是一個暗示，是一個比起任何語言都來得有力的傾訴。
除了那些宣示性的紅痕以外，他們的親吻是溫柔的。
「說起來，李奧你吻功是跟誰學的？」
不會也是歐菲莉亞吧－－拉斐爾滿不在乎地往彈匣裡填子彈邊說道，大概是沒期待李奧納多會回答，所以才會被他的肯定給嚇到掉了子彈。
「那你呢。」李奧納多在拉斐爾伸手前就把子彈撿走塞進自己的彈匣，裝回彈匣和滑套上膛幾乎是要同一瞬間的流暢。
拉斐爾思考了兩秒答案。
「如果我說跟你呢？」
「…少噁心了。」
然後李奧納多皺著鼻子推開了拉斐爾的臉。

【who is more dominate 誰是支配者】
忘記是誰曾經這樣問了，問他們有沒有告白過。
聽說阿萊洽斯卡的黑豹難得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吐出了一句『沒有』。
他們不曾說愛，他們不曾告白，他們吵過架也打過架，可是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在一起，回過神來竟是好長的一段時間。
他們從來沒有煩惱過誰要掌握主導權的問題，因為不是『我』就是『你』，兩個人，不用擔心輪不到機會，他們都是握有主導權的人。
－－可是若說誰比較像支配者，那麼拉斐爾肯定會舉雙手把答案讓給李奧納多。
​
「想什麼。」
一口不輕不重的啃吻咬在拉斐爾的後頸上，想來背後那只黑豹現在肯定一臉不太耐煩，他於是哼著鼻子笑了：「在想那個時候，我一定就把命交到李奧手上了。」
「命根的話，的確在我手上。」
「好難得聽李奧開黃腔－－哇、」
被李奧納多有些粗暴地翻過肩膀壓進床鋪裡，拉斐爾睜眼看見那一雙在黑暗裡反射著窗外路燈光芒的凜冽地中海藍，揉雜著暴虐和一些什麼，張口就往肩骨上嗑出一個帶血的牙印子。
「這是你的，拉斐。」正吃痛的時候落下的親吻有股鐵鏽味，李奧納多的指尖按在拉斐爾留著淡疤的胸口上帶著溫度：「－－這是，我不能佔有的東西。」
好像看見李奧納多笑了，很難得的。
這個強得像怪物一樣的男人，他的黑豹，那切斷過多少人咽喉的指尖在他的心臟之上卻選擇了收手，不可思議的奇蹟，過曝回憶裡那佇立於鮮血與屍塊之上的少年把生命的主導權塞回拉斐爾的手裡，正如成年了的黑豹所說的那樣－－那不是他能佔有的東西。
他們互相佔有著對彼此重要、卻不是最為重要的那些部分。
拉斐爾不禁伸出雙臂去擁抱李奧納多，數著右邊胸口傳來的心跳，親吻他的臉頰。